【精品】《妃笑长安城》同人文:情毒
时间:06-01
同人文-情毒
作者:九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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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.

我再次看见师玲珑时,已是时过境迁,二人都嫁做人妇,比起年少的轻狂肆意,现今已经过了双八年华的她面上尽是一副坦然稳重之色,若说除此之外有何不同,那便是我们姐妹两相较往日在府中时关系好了不少。

“既然来了,就坐下喝杯茶吧。”师玲珑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我,抿了一口茶淡淡道,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倦怠。

“嗯。”见她如此干脆爽快,我也并未拘着礼,反而大方地在四姐师玲珑旁边坐了下来。

“四姐近日过得可还好?”我转而小心翼翼地问道,我如何不知我这个张扬明媚的四姐师玲珑命中的隐痛。或许也正因如此,我的四姐才会变成今日这般。

只见她抬手屏退了下人,接着是大门关上的声音,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独处过了,今日一来收获颇多。

“同往日并无不同。”师玲珑放下手中的茶盏,轻声道只是唇边溢出一丝苦笑。

我们都没有再说话,许是各自都明白了些什么,也就不曾言语去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。

只是望着师玲珑那憔悴的脸色,心中有些不忍。

“二哥他、可还好?”良久她有些犹豫地问起,眼眸中尽是期许。

我竟一时无言。

“……一切都好。”

“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,瑶华。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轻声唤我的名字,我只觉非常受宠若惊,但在这之后又是无尽的愁绪。

我并非师家的孩子,与二哥之间以兄妹相称的时间颇多,这叫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除此之外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。但是,一直拖着也并非是个好办法……我对二哥又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呢。老实说连我自己都不明白。

“……我知道二哥对你有意,你们也并非兄妹关系,这其中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给二哥一个答复。”喜欢一个人的痛苦她怎会不懂。

但愿,你不要如我这般。

“瑶华明白。”

“四姐……”我斟酌着字句,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,却又担心这番话会刺痛她,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。

“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,如此结局也算是难为她了。”她淡淡地接了话,声音听上去过分平静。

“这又是何必呢……”

等待着一个人,盼了一辈子,争了一辈子都未能得到他的垂怜。

我该是不懂的吧。

“你不懂。”四姐突然道,纵使她掩藏得再好,我还是能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不舍和隐忍,“……她是如何死的?”

“被活活冻死的,发现她的时候她倒在厚厚的雪地里。”我有些不忍,声音放轻了些,明明今日便有高高悬挂的暖阳,而她——那么一个优秀得无可挑剔的人竟会在昨夜的寒风中跪在大殿门外,所求、竟只是大殿上那人的信任。记得那一天夜里的雪是这几年来下得最大的一次,寒风刺骨,她却为证所谓清白身着单薄的里衣跪倒在冰冷的殿前,只是殿上那人并未理会分毫。

自古无情帝王家。

“呵……昨夜那么大动静,舒贵人这一胎掉了,紧接着她又离世了,若说其中没点联系是不可能的罢。”四姐嗤笑了一声,本该是嘲笑我却隐约觉得多有苦涩。

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,怕是也没想到,终有一日这恶果会种在自己身上吧。

四姐蓦地阖了眸,眉头轻蹙,我知此时我该离去了,也便告了辞,轻掩起门窗,刚从外边关好了门便听得里头“啪啦”一声,我止了步,仰望着此时明媚的暖阳,忽地又想起昨夜那个倒在雪地里的女子,心头一阵苦涩。

沧海桑田,一别多年,你我终究是变了。

贰.

此去经年。

我记得二哥那日墨发飞扬,笑容惑人,在我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这几个字。临走时的他像极了那日府中坚持要走的公子哥,这一走便是一年多,心里突地害怕起来,眼前两个渐渐重叠的背影让我心生恐惧。

我在怕什么呢?

我不知道,只是隐约觉得这一次如果放任他走了,我此生难安。

那日长安城的风是我见过刮得最肆意的,或许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如此胆大,一把搂过那人的脖子迫他俯身向下,二人唇齿相贴。

我想,此刻的我是我这一生中最耀眼夺目的我。

我也想像四姐那般轰轰烈烈地爱一次。

不论结果如何,唯有醉一次才方得悟此中滋味。

二哥啊,请你带着小五的思念去往更广阔的天,长安城的风从不怕等待。

眼前是无尽的雪,雪色和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嵌入了谁的眼眸,迷离了谁的烟火浮生。

这一生所求不多,纵我踏遍烟火繁华,

掌心所握却仍是一片虚空。

“宇芈。”身后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,王宇芈转过身,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粉衣的师玲珑。

“玲珑。今日这么冷为何不在屋里好好待着?”这么说着,轻叹着解下身上围着的蓝色披风,替面前的女子系好后王宇芈不再言语,眼底似一潭黑水,一片幽深。

“自玉珅启程已过了半月有余罢。”

“嗯。”师玲珑淡道,兀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一双杏眸里掩藏了些孩童般的欣喜。

“我听说了,她本不该如此……节哀。”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他人的人,如此情形倒让他感到难堪,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吐出三个字出来。

“……我知道,宇芈、谢谢你。”

小五啊,你从不知四姐有多羡慕你。

你若是能把宇芈安在你身上的心拨点回来给我,我这一生也就别无所求了。

情花是毒,而我却安之如怡。

叁.

“她是飞蛾扑火,她是迷离的蝴蝶,她是这世间最痴最贪最悲的情种。”女子一身素衣,发上只别了少许银色头簪,墨发三千被她高高挽起,尽管如此也无法敛去她的姿色半分,她的脸似乎过于白皙,看起来总有种病态的瓷白。

寂静无声的雪夜间,唯室内灯火通亮,女人素手熄灭了桌上的一盏油灯,口里喟叹:“这长安城的皇宫怕是又多了一缕孤魂。”

“痴儿。”黑夜中,有人眼眶通红一字一顿地吐出。

“……你怕是也无此资格这般说罢。”来人裹挟了一路寒风,声音清冷,一如这冬月里纷扬的雪。楚嵩颢掸了掸身上的飞雪,目光深处一片冰冷。

“呵,这是吹了什么风,把陛下也给吹来了。”安春秋嗤笑道,手中握了瓶酒,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,烈酒入喉只觉喉间微麻。

“够了。”男子的声音似乎夹杂了些怒意,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,摔在了地上,酒水四溢,只闻得淡淡的清香,“这般烈的酒是为了殷常吧……你们、其实也并无不同。”

“那陛下呢?”

“……我无心。”

“几年前遇见你时这番话我倒是会信的。”安春秋望了望面前神色冷峻的帝王,不由打趣起来。

“这个谎怕是连你自己都信不过吧。”

“听得多了便会信了,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不是么。”楚嵩颢命人取来一壶温酒,兀自倒了一杯,轻抿几口。

自欺欺人。

安春秋在心里默道,却并未戳破。

“只是、你一身的柔情却一分一毫都没有给过他人。”安春秋转而看向窗外的细雪,思绪万千。

“她从未走进,我何故予给旁人。”

肆.

情之一字,最为难解。

我记得我最后一次看到三姐时,不同先前熟悉的蓝衣温婉,她着了一身耀眼的深红,发上顶着纷杂的金钗,只凭一眼我就隐约明白——那个记忆中的三姐再也回不来了。

或许是这样,又或许她早就变了。

只是我们都未曾知晓。

三姐死得太过凄凉,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是没能换回当年那件蓝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血般明艳的红。她曾这样对四姐和我说过,她只有在长安城的宫里在那个人的眼前才能够尽情绽放,可她生前不知的是——她这朵名为师琳琅的花早在还未绽放就先行凋谢。

凋谢在这冰冷的雪夜中,凋谢在她最美好的年华上,凋谢在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中。

她的死与这长安城格格不入,曾有人这样告诉过我,如今的长安城下埋葬了当年多少亡魂,那么三姐该是这其中一员吧。

三姐走后的几天我记得四姐终日以泪洗面,尽管她生前利用尽了四姐。三姐和四姐断掉姐妹情分的那一夜,天空黑到了极致,天上是连绵不断的乌云,我知道姐妹情分没有这么容易断掉,哪怕对她有多恨,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断了。四姐在这之后应当是期许着什么,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、我们竟等来了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。

甚至、四姐连三姐的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。

宫里的一位得宠的妃子在三姐死后命人把她拖去乱葬岗,因其父亲在朝堂上颇有声望阿景哥哥也无法帮三姐讨回一个公道。更何况,三姐是戴罪之身。

阿景哥哥告诉我,三姐生前所做之事此生都偿还不了分毫。

我记得那日父亲在大堂上满脸泪痕,一次又一次卑微地乞求着,只为让她一路走好,大堂上他曾跪过的地方是斑斑的血迹。

她真的应该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。

无论我们多想为她辩白,在眼前的事实却始终只有一个——

三姐她真的做错了,而且错得离谱。


伍. 

“师琳琅,遇见我、是你的孽,我的错。”

男子的声音好似一阵清风,却掷地有声。 

在某一瞬间,师琳琅心中第一次冒出了“死”这个字。

 “陛下后悔了?可臣妾此生心里眼里自始至终装的全都是您,再无旁人……后悔、也晚了,除非我死,这辈子……都不可能再装下别人。”

师琳琅的眼中尽是决堤的泪水除此之外是铺天盖地的绝望,仿似有一双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,难以言状的窒息感。 

女人的声音显得脆弱不堪,久久回响在这大殿上。

 如同一只深陷泥沼的翠鸟一样,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攥住了他的衣角,仿佛他就是她的救世主,实际上他确实是。 

“……只要陛下不赐死,我就永远都有希望。”

 呵。 男人的笑有些凉薄,那双眼里如今只剩下不耐和满满的厌恶,她看见了那足以致命的东西,蓦地松了手。

 “现在停,你还有回头的机会。” 

“停不了了陛下。” 从第一次见到您开始,我就知道这一生对您的爱意永远也不会姑息。

 她记得手中的花所凋落的那一瞬间,而那一瞬间竟成了她生命的结点。 

陆. 

有一件事,是只有楚嵩颢才能知晓的。 那天她留在大堂上最后的话语: “我这一生啊,从不为别的, 唯有你是我的难言之隐。” 

END. 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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